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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十八 妖异部

  子犹曰:妖祥无定名也;如有定,则人力无如何矣。屈轶指佞,獬豸触奸,物之上瑞也。然以指佞触奸之事,而徒责之一草一兽,安用人为!且圣世无奸佞,又何以章屈轶、獬豸之奇乎?圣世既不必有,而末世又不见有,则屈轶、獬豸亦虚名耳。虽然,圣世德胜,妖祥皆虚,末世祥多虚而妖多实,鬼以之灵,物以之怪,人以之疵厉,此其故可思也。集《妖异》第三十四。

  草异

  灵帝光和中,陈留、济阴诸郡路边草生似人状,操矛弩,牛马万状备具。

  太康中二异

  太康中,幽州有死牛头能作人言。又有山石状似蹲狗,行人近,辄咬之。后石勒称王。

  肉异

  前赵嘉平四年,有流星坠于平阳北十里。视之,则有肉长三十步,广二十七步,臭闻于平阳,肉旁常有哭声,昼夜不止。已而刘后产一蛇一虎,各害人而走,寻之不得,顷之乃在陨肉之旁。后卒,乃失此肉。哭声亦止。

  好块大肉!贪嘴者,观此必当流涎。

  画异

  石虎武殿初成,图画自古圣贤、忠臣、孝子、烈士、贞女,皆变为胡状。旬余,头悉缩入肩中。后石闵以胡人不为己用,悬赏,令赵人斩胡首,一日杀二十余万。于是高鼻多须者,无不滥死。

  莲异

  《北齐书》:后主武平中,特进侍中崔季舒宅中,池内莲茎皆作胡人面,仍着鲜卑帽。俄而季舒见杀。

  天画

  滕涉,天圣中为青州太守。盛冬浓霜,屋瓦皆成百花之状,以纸摹之。又《大金国志》:金末,河冰冻成龟文,又有花卉禽鸟之状,巧过绘缕。此天画也。

  弘治二异

  弘治最为盛世,而己酉、庚戌间一时奇变。如浙江奏景云县屏风山有异物成群,其状如马,大如羊,其色白,数以万计,首尾相衔。从西南石牛山凌空而去,自午至申乃灭。居民老幼男女,无弗见者。又陕西庆阳府雨石无数,大者如鹅卵,小者如鸡头实。说长道短,剌剌不休。皆见之奏章,良可怪也。

  水斗

  宋高宗时,程氏家井水溢,高数尺,夭矫如长虹,声如雷,穿墙毁楼,二水斗于杉墩,且前且却。约十余刻乃解。

  土斗

  唐天宝中,汝南叶县有二土块相斗血出。数日方止。

  石臼斗

  武清县民家石臼,与邻家碌碡,皆自滚至麦地上,跳跃相斗。乡人聚观,以木隔之,木皆损折,斗不可解。至晚方息。乡人怪之,以臼沉污池中,以碡坠深坎,相去各百余步。其夜碡与臼复斗于池边地上,麦苗皆坏。秀才李廷瑞闻之,亟往观焉。斗犹不辍,乍前乍却,或磕或触,硁然有声,火星炸落。三日乃止。

  铛异

  《广记》:唐宰相郑絪与弟少卿缊同居昭国里。一日厨馔将备,其釜忽如物于灶中筑之,离灶尺余,连筑不已。旁有铛十余所,并烹庖将熟,皆两耳慢摇,良久悉腾上灶,每三铛负一釜而行,其余列行引从,自厨中出地。有足折久废者,亦跳踯而随之。出厨东过水渠,诸铛并行无碍,而折足者不能过。举家惊异聚观,有小儿咒之曰:“既能为怪,折足者何不能前?”诸铛乃弃釜庭中,却返,每两铛负一折足者以过,往入少卿院堂前排列。乃闻空中轰然如崩屋声,悉为埃烬矣。

  冰柱

  《丹铅要录》:正德中,文安县河水每僵立。是日,天大寒,遂冻为柱,高围俱五丈,中空而旁有穴。数日,流贼过县,乡民入穴中避之。赖以全者甚多。

  牛犬言

  晋惠泰安中,江夏张骋晨出,所乘牛言曰:“天下乱,乘我何之?”骋惧而还。犬又曰:“归何早也?”

  犬猫异

  《广记》:唐左军容使严遵美一旦发狂,手足舞蹈。家人咸讶。猫谓犬曰:“军容改常也,颠发也!”犬曰:“莫管他!从他!”

  《朝野佥载》:鄱阳龚纪与族人同应进士举。唱名日,其家众妖竞作,牝鸡或晨鸣,犬或巾帻而行,鼠或白昼群出。至于器皿服用之物,悉自变常。家人惊惧,召巫治之。时尚寒,巫向炉坐,有一猫卧其侧。家人谓巫曰:“吾家百物皆为异。不为异者,独此猫耳。”于是猫立拱手言曰:“不敢。”巫大骇而出。后数日,捷音至,三子皆高第。

  按遵美因异乞休,竟免于难,而龚氏反为吉征。乃知妖祥非人所测。

  蝇异

  术士相牛僧孺,若青蝇拜贺,方能及第。公疑之。及登第讫,归坐家庭,有青蝇作八行立,约数万,折躬再三,良久而去。

  黄鼠怪

  无锡县龙庭华家,氏族甲于江左。有宗人某,堂中大柱内忽穿二穴,常见走出两矮人,可二三寸许。主人怪之,择日延道士诵经为厌胜之法。两矮人复出听经。逐之,则又无迹。命塞其穴。而旁更穿一穴,出入如故。主人治药弩,令奴张以伺之。既出,毙其一,一疾走去。视之,乃雌黄鼠也。少顷,忽有矮人百余辈出与主人索命。仆从哗噪而走。又少顷,复有七、八人以白练蒙首,出堂中恸哭。仍复逐去。久之,闻柱中发铃钹声。众谓送葬。又久之,闻柱中起箫鼓声。众谓鼠中续偶。闭其堂经月,怪便寂然。

  鼠殡

  《搜神记》:豫章有一家,婢在灶下,忽有人长数寸,来灶间。婢误以履践杀一人。遂有数百人著缞麻持棺迎丧,凶仪皆备;出东门,入园中覆船下。就视,皆是鼠。妇作汤浇杀,遂绝。

  玉贞娘子

  程迥者,伊川之后。绍兴八年,来居临安之后洋街。门临通衢,垂帘为蔽。一旦有物如燕,瞥然自外飞入,径著于堂壁。家人近视,乃一美妇,仅长五六寸,而形体皆具,容服甚丽。见人殊不惊,小声历历可辨。自言:“我是玉贞娘子,偶然至此,非为灾祸。苟能事我,亦甚善。”其家乃就壁为小龛,香火奉之。能预言休咎,皆验。好事者争往求观,人输百钱,方为启龛。至者络绎,程氏为小康。如是期年,忽复飞去,不知所在。

  孔升翁

  龙门寺异蜂,大如鹊。僧网至笼中。明日大蜂至笼边,呼“孔升翁”。僧异而放之。见《韵府》。

  虱诵赋

  扬州苏隐夜卧,闻被下有数人念杜牧《阿房宫赋》,声紧而小。急开被视之,无他物,唯得虱十余,其大如豆。杀之即止。

  鱼念佛鸡卵念佛

  唐天宝间,当涂民刘成、李晖以巨舫载鱼。有大鱼呼“阿弥陀佛”。俄而万鱼俱呼,其声动地。

  敬宗朝,宫中闻鸡卵内念“南无观世音”。

  镟中佛象

  常熟丘郡家食橱内,锡镟置熟鸡半只,忘之矣。偶婢检器皿,见橱边光焰。发视之,乃镟中鸡蒸气结成一小殿宇,中坐佛一尊,如世间大士像,眉目分明。婢奔告郡。郡移于堂上,率家人罗拜之。三日犹不灭,召巫者束一草船,浮之于城河。时万历癸未正月初六日。见《戒庵漫笔》。

  此鸡疑即唐敬宗朝鸡卵种也。又唐询家烹鸡,忽火光出釜中。视之,有未产卵现菩萨像坐莲花。自是誓不杀生。

  蛤蜊、蚌异

  唐文宗方食蛤蜊,一蛤蜊中现二菩萨像,螺髻璎珞,足履菡萏。命致之兴善寺。隋炀帝亦有此事。

  吴兴郡宗益剖蚌,中有珠现罗汉像,偏袒右肩,矫首左顾。宗益奉以归慈感寺。

  鳖异

  万历己卯,严州建德县有渔者获一鳖,重八斤。一酒家买之悬室中,夜半常作人声。明日割烹之,腹有老人长六寸许,五官皆具,首戴皮帽。大异之,以闻于县与郡。郡守杨公廷诰时入觐,命以木匣盛之,携至京师,诸贵人传观焉。又丁未年,遂昌县民宋甲剖一鳖,中有比丘端坐,握摩尼珠,衫履斩然。俱见邸报。

  颖川王户部在通州时,一日宴客,庖人烹鳖。剖之,有鬼、判各一。朱发蓝面,皂帽绿袍;左执簿,右执笔,种种皆具,刻画所不能及。王自是遂断兹味。

  菜花现佛

  《笔谈》云:李及之知润州,园中菜花悉变莲花。仍各有佛坐花中,形如雕刻。

  鸡生方卵

  弘治末,崇明县民有鸡生一方卵。异而碎之,中有弥猴,才大如枣。

  石中男女

  成化间,漕河筑堤,一石中断,中有二人作男女交媾状。长仅三寸许,手足肢体皆分明,若雕刻而成者。高邮卫某指挥得之,以献平江伯陈公锐。锐以为珍藏焉。

  石犹有情,人何以免!

  狐假子路以下“精怪“

  东昌宣圣殿,设空体木像。正德中,子路忽人语云:“我仲由也!夫子命我主此土祸福。”人争祭奠,必令祭者暂出闭门。顷之入视,肴核都无余者。一御史经其地曰:“此必妖也!”多设烧酒劝之,俄而无声,乃一狐寐于侧。御史笑曰:“以汝希仲由,乃学宰予耶?”

  鬼畏面具

  金陵有人担面具出售,即俗所谓“鬼脸子”者。行至石灰山下,遇雨沾湿,乃借宿大姓庄居。庄丁不纳,权顿檐下,愁不能寐。而面具经雨将坏,乃拾薪爇火熯之。首戴一枚,两手及两膝各冒其一,以近燎。至三更许,有一黑大汉,穿一黑单衣,且前且却。其人念必异物,惧其面具而然,乃大声叱之。黑汉前跪曰:“我黑鱼精也!”“家何在?”曰:“在此里许水塘中。与主人之女有交,故每夕来往。不意有犯尊神,望恕其责。”其人叱之使去。明旦,访主人之女,果病祟。遂告之故。竭塘渔之,得乌鱼,重百余斤,乃腌而担归。

  鬼张以下“鬼”

  弘治中,高邮张指挥无嗣,求妾未得。偶出湖上,见败船板载一女甚丽,波浮而来。问之,曰:“妾,某邑人。舟覆,一家皆没。妾赖板得存,幸救我。”张援得之,甚宠爱。逾年生子。女栉沐必掩户。一日婢从隙窥之,见女取头置膝上绾结,加簪珥,始加于颈。大惊,密以启张。张未信。他日张觇之,果然。知为妖,排户入斩之,乃一败船板耳。子已数岁,无他异,后袭职。至今称“鬼张指挥”云。

  无鬼论

  阮瞻素执无鬼论。忽有客通名诣瞻,寒温毕,聊谈名理。良久,及鬼神事,反复甚苦。客遂屈,作色曰:“鬼神,古圣所传,君何得独言无?既仆便是鬼!”于是变为异形,须臾消灭。

  《麈谈》云:闽仆顺童雨夜暮归,见一人持灯就伞。偕行良久,语童曰:“闻此地有鬼,汝曾遇否?”童笑曰:“吾行此多年,未之见也。”将适通衢,寄伞者曰:“汝试看我面。”视之,乃无颔颏者!仆狂叫而走。相传世间人鬼半,但人不见鬼耳。

  鬼巴

  《夷坚志》:临川王行之,为广东龙泉尉。表弟季生来访,泊船月明中。夜半,有鬼长二尺,靛身朱发,倏然而入,渐逼卧席,冉冉腾身行于腹上。季素有胆,引手执之,唤仆共击。叫呼之声甚异,顷刻死,而形不灭。明旦,剖其肠胃,以盐腊之,藏箧中,谓之“鬼巴”。或与谈神怪事,则出示之。

  药鬼

  刘池苟家有鬼,常夜来窃食。刘患之,乃煮野葛汁二升泻粥上,覆以盂。其夜鬼来发盂啖粥,须臾在屋上吐。遂绝。

  髑髅言

  御用监奉御来定,五月间差往南海子公干。从五六骑出城,舁酒肴为路食。日午,至羊房南大柳树下,脱衣卸鞍,坐树根上,以椰瓢盛酒,捣蒜汁濡肉自啖。回顾一髑髅在旁,来夹肉濡蒜,戏纳髑髅口中,问之曰:“辣否?”髑髅即应之曰:“辣!”终食之顷,呼辣不已。来惊悸,令人去其肉,呼亦不己。遂启行至海子。毕事而回,呼辣之声随其往还,入城始绝。数日后,来遂病死。见《马氏日抄》。

  《江湖纪闻》载至元丙子,习家湖髑髅呼盐事,类此。

  白骨

  刘先生者,河朔人。尝至上封,归路遇雨。视道旁一冢有穴,遂入以避。会昏暮,因就寝。夜将半,睡觉,雨止,月明透穴,照圹中历历可见。甓甃甚光洁,北壁有白骨一具,自顶至足俱全,余无一物。刘方起坐,近视之,白骨倏然而起,急前抱刘。刘极力奋击,乃零落堕地。刘出,每与人谈其事。或曰:“此非怪也,刘真气壮盛,足以翕附枯骨耳。”

  鬼姑神

  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,一生千鬼。朝产之,暮食之。今苍梧有鬼姑神是也。虎头龙足,蟒目蛟眉。

  蛤精疾以下“奇疾”

  《北齐书》:右仆射徐之才善医术。时有人患脚跟肿痛,诸医莫能识。之才曰:“蛤精疾也。得之当由乘船入海,垂脚水中。”疾者曰:“实曾如此。”为割之,得蛤子二个如榆荚。

  食鸡子疾

  褚澄彦回弟。善医术。一人有冷疾,澄为诊脉,云是食白瀹鸡子过多所致。令取苏子一升煮服之。始一服,乃出一物如升。开看是雏鸡,翅距具足,能行走。澄曰:“未也!”更服之,又吐,得如向者鸡二十头,乃愈。

  铜枪

  《述异记》:汉末时,有一人腹内痛,昼夜不眠,敕其子曰:“吾气绝后,可剖视之。”死后,其子果剖之,得一铜枪。后华佗闻之,便往,出巾箱内药投之,枪即化为清酒。

  临甸寺僧

  齐门外临甸寺,有僧年二十余,患蛊疾,五年不瘥而死。僧少而美,性又淳,其师痛惜之,厚加殡送。及荼毗,火方炽,忽爆响一声,僧腹裂,中有一胞。胞破,出一人,长数寸,面目肢发,无不毕具,美须蔚然垂腹。观者惊异。

  张锷

  秘书丞张锷嗜酒,得奇疾。中身而分,左常苦寒,右常苦热。虽盛暑隆冬,着袜裤纱绵相半。

  饮不饮

  元载不饮,其鼻闻气已醉。人以针挑其鼻尖,出一小虫,曰:“此酒魔也!”由是日饮一斗。

  镇阳有士人嗜酒,日常数斗。至午后,兴发不可遏。家业遂废。一夕大醉,呕出一物如舌。初视无痕窍,至欲饮时,眼遍其上,矗然而起。家人沃之以酒,立尽,如常日所饮之数。遂投烈火中,忽爆裂为数十片。士人由是恶酒。

  《说储》载异疾三条

  宋知制诰吕缙叔得疾,身渐缩小,乃如小儿。姜愚忽不识字,数载方复。宋时一女子,视直物皆曲,弓弦界尺之类尽如钩。

  肠痒

  傅舍人为太学博士日,忽得肠痒之疾:满腹作痒,又无搔处,欲笑难笑,欲泣难泣。数年方愈。

  徐氏

  参政孟庾夫人徐氏,有奇疾。每发于闻见,即举身战栗,至于几绝。见母与弟皆然。至死不明。又恶闻徐姓,及打铁打银声。尝有一婢,使之十余年,甚得力,极喜之。一日偶问其家所为业。婢曰“打铁”。疾遂作,更不欲见,竟逐去之。医遂无能施其术。

  腹中击鼓

  陈子直主簿之妻,有异疾。每腹胀,则中有声如击鼓,远闻于外,腹消则声止。一月一作。

  喉声合乐

  《酉阳杂俎》云:许州有一老僧,自四十年已后,每寐熟,即喉声如鼓簧,若成均节。许州伶人伺其寝,即谱其声。按之丝竹,皆合古奏。僧觉亦不自知。

  空中美人

  《北齐书》:天统中,武成酒色过度,恍惚不恒。曾病发,自云:“初见空中有五色物,稍近,变成一美妇人。去地数丈,亭亭而立。食顷,变为观世音。”之才云:“此色欲多,大虚所致。”

  应声虫

  《文昌杂录》:刘伯时常见淮西士人杨勔,自言中年得异疾,每发言应答,腹中辄有虫声效之,数年间,其声浸大。有道士见而惊曰:“此应声虫也!久不治,延及妻子。宜读《本草》,过虫所不应者,当取服之。”勔如言,读至“雷丸”,虫忽无声。乃顿饵数粒,遂愈。始未以为信,其后至长汀,遇一丐者,亦是疾,而观者甚众。因教之使服雷丸。丐者谢曰:“某贫无他技,所求衣食于人者,唯借此耳。”

  应声虫,本病也,而丐者以为衣食之资,死而不悔。又安知世间功名富贵,达人不以为应声虫乎?噫,衣食误人,肯服雷丸者鲜矣!

  活玉窠

  《清异录》:盩厔吏魁召士人训子弟,馆于门。士人素有蛀牙,一日复作,左腮掀肿。遂张口卧,意似懵腾。忽闻有声发于龈腭,若切切语言,人物喧哗,渐出口外,痛顿止。至半夜,却闻早来之声,仍云:“小都郎回活玉窠也。”似呼喝状,颊上蠢然直入口。弹指顷,齿大痛。诸旦,具告主人。劝呼符咒治之,痛止肿消。竟不如何怪。

  谢在杭云:余同年历城穆吏部深,家居得疾,耳中常闻人马声。一日闻语曰:“吾辈出游郊外。”即似车马骡驴以次出外,宿疾顿瘳。至哺,复闻人马杂遝,入耳中,疾复如故。穆延医治,百计不效。逾年自愈。始信陶穀所载不谬。

  一胎六十年以下“产异”

  《百缘经》云:佛在世时,王舍城中有一长者,财宝无量,不可称计。其妇足满十月,便欲产子,然不肯出。寻重有身,足满十月,复产一子。先怀者住在右胁。如是次第怀妊九子,各满十月而产,唯先一子故在胎中,不肯出外。其母极患,设汤药以自疗治,病无降损。嘱及家中:“我腹中子故活不死。今若设终,必开我腹,取子养育。”迨母命终,诸亲眷属,载其尸骸诣诸冢间,请太医耆婆破看之,得一小儿,形状故小,头发皓白,俯偻而行,四向顾视,语诸亲言:“汝等当知,我由先身恶口骂辱众僧,故处此热藏中,经六十年,受是苦恼。”

  一生四十子

  周哀公之八年,郑有人一生四十子。其二十人生,二十人死。

  肉带悬儿

  《稗史》:宋孝廉所亲家有婢,产出肉带子一条,带上共悬十八小儿面目形体,无不具备,联络如缀。观者云集。其母惧而弃之。

  窦母等

  《五杂俎》云:汉窦武之母,产一蛇,一鹤。晋枹罕令严根妓产一龙、一女、一鹅。刘聪后刘氏产一蛇、一虎。唐大顺中资州王全义妻孕而渐下入股,至足大拇指。拆而生珠,渐长大如杯。宋潮州妇人产子如指大,五体皆具者百余枚。《狯园》云:万历己酉,石湖民陈妻许氏,产一白鱼。壬子,苏城昊妻娩身,产一金色大鲤鱼,长四尺许,鳞甲灿然。其家大骇,投诸清冷之渊。里人呼其父曰“渔翁”。

  产法马

  万历丁未,吴县石湖民陈妻许民,产夜叉、白鱼。后又妊,过期不产。一日请治平寺僧在家转经祈佑。其夕功未毕,内呼腹痛急。忽产下一胞,讶是何物,破而视之,乃一秤银铜法马子也!举家大骇,权之,重十两。视其背,有铸成字样,验是“万历二十二年置”七字,迹甚分明,至今尚在。比邻章秀才偕同学方生亲诣其庐,传玩而异之。或疑铜精所交,或疑五郎所幻,未可知。

  产钱

  徐州吴瑞者,秀才玠之弟,行第八,年二十余。妻初产子,历五十四日,忽呕出水数合,有铜青气。家人曰:“此儿伤重,何为出水绿色耶?”明旦,遂哕出三角物数十。其家怪而洗之,乃成二钱,分为四块,平正无大小之殊。五、六日,连下数升。合之,得大钱七十二文。皆有年号,轮郭周正,体面无一不符。遂以胶粘而固之。闻者皆求观,州有司亦至。其儿竟无他异。

  产《本际经》

  张衡之女玉兰,幼而洁素,不食荤血。年十七岁,梦朱光入口,因而有孕。父母索之,终不肯言。唯侍婢知之。一日谓侍婢曰:“我死,尔当剖腹以明我心。”其夕遂殁。父母不违其言,剖腹得一物。如莲花初开,其中有白素金书十卷,乃《本际经》也。十余日间,大风雨晦暝,遂失其经。

  产掌

  鄞县民出贾,妻与其姒同处。夫久不归,见夫兄,私心慕之,成疾阽危。家人知所以,且怜之。计无所出,强伯氏从帷外以手少拊其腹,遂有感成孕。及产,唯一掌焉。

  额产

  晋安帝义熙中,魏兴李宣妻樊氏怀妊。过期不育,而额上有疮,儿穿之以出。长为将,今犹存,名胡儿。见《异苑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