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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二十九 塞语部

  子犹曰:天下之事,从言生,还可从言止。不见夫射者乎?一夫穿杨,百夫挂弓。何则?为无复也。心心喙喙,人尽南越王自为耳。不得真正大聪明人,胸如镜,口如江,关天下之舌,而予之以不然,隙穴漏卮,岂其有窒!若夫理外设奇,厄人于险,此营丘士之智也,吾无患焉。集《塞语》第二十五。

  祠灵山河伯

  齐大旱,景公欲祠灵山。晏子曰:“不可。夫灵山,以石为身,以草木为发。天久不雨,发将焦,身将热,彼独不欲雨乎?祠之何益?”公曰:“祠河伯可乎?”晏子曰:“不可。河伯以水为国,以鱼鳖为民。天久不雨,百川竭,国将亡,民将灭矣,彼独不雨乎?祠之何益!”

  骆猾氂好勇

  墨子谓骆猾氂曰:“吾闻子好勇。”曰:“然。吾闻其乡有勇士焉,吾必与斗而杀之。”墨子曰:“天下莫不予其所好,夺其所恶。今子闻其乡有勇士,而斗而杀之,是恶勇,非好勇。”

  弹雀

  宋艺祖一日后苑挟弓弹雀。有臣僚称其急事请见。及见,乃常事。帝曰:“此事何急?”对曰:“亦急于弹雀。”

  禁酿具

  蜀先主尝因旱俭禁酿酒。吏于人家检得酿具,以其欲酿,将议罚。时简雍从先主游,见一男女行道,谓先主曰:“彼人欲行淫,何以不缚?”先主曰:“何以知之?”雍曰。“彼有淫具。”先主大笑,命原欲酿者。

  禁松薪

  唐昭宗时,李茂贞榷油以助军资,因禁松薪。优人张廷范曰:“不如并月明禁之。”茂贞笑而弛禁。

  《陶母剪发图》

  元岳柱八岁时,观画师何澄画《陶母剪发图》,指陶母手中金钏洁之曰:“有此可易酒,何用剪发?”何大惭,即易之。

  新衣

  桓冲不好新衣。浴后,妇故送新衣与冲。怒,催使持去。妇更持还,传语云:“衣不经新,何由而故?”桓笑着之。

  彭祖面长

  汉武帝对群臣云:“相书云:鼻下人中长一寸年百岁。”东方朔大笑。有司奏不敬。朔免冠云:“不敢笑陛下,实笑彭祖面长。”帝问之。朔曰:“彭祖年八百。果如陛下言,则彭祖人中长八寸,面长一丈余矣。”帝亦大笑。

  仙福

  有术士干唐六如,极言修炼之妙。唐云:“如此妙术,何不自为,乃贶及鄙人?”术士云:“恨吾福浅。吾阅人多矣,仙风道骨,无如君者。”唐笑曰:“吾但出仙福,有空房在北城,甚僻静,君为修炼,炼成两剖。”术士犹未悟,日造门,出一扇求诗。唐大书云:“破布衫中破布裙,逢人便说会炼银。如何不自烧些用,担水河头卖与人。”

  六如尝题《列仙传》云:“但闻白日升天去,不见青天走下来。忽然一日天破了,大家都叫阿癐癐。”亦趣。吴俗小儿辈遇可羞事,必齐拍手,叫“阿癐癐”。

  医意

  欧文忠公语东坡曰;“昔有乘船遇风而得疾者,医家取多年舵牙,为舵工手汗所渍处刮末,和丹砂伏神之剂煎饮,疾遂愈。乃知医者,意也。”东坡曰:“如公言,今学者昏惰,当令多食笔墨灰。”

  轮回报应

  一人盛谈轮回报应:慎无轻杀,凡一牛一豕,即作牛豕以偿;至蝼蚁亦罔不然。时许文穆曰:“莫如杀人。”众问其故。曰:“那一世责债,犹得化人也。”

  为宅

  徐孺子,南昌人,十岁与太原郭林宗游。同稚还家,林宗庭中有一树,欲伐去之,云:“为宅之法,正如方口。‘口’中有‘木’,‘困’字不祥。”徐曰:“为宅之法,正如方口。‘口’中有‘人’,‘囚’字何殊?”郭无以难。

  蔡元定地理

  蔡元定善地理,每与乡人卜葬改定,其间吉凶不能皆验。及贬,坐朱晦庵党,为胡纮所劾,有赠诗者,曰,“掘尽人家好丘陇,冤魂欲诉更无由。先生若有尧夫术,何不先言去道州?”

  先辈有云:“若伤天理以求地理,而复有灵验,是天亦怕老婆矣!”此语虽戏,亦可醒迷。

  哈立麻

  永乐四年,西僧哈立麻至京,启建法坛,屡著灵异。翰林李继鼎私曰:“若彼既有神通,当作中国语,何待译者而后知乎?”

  请僧住院

  晏景初请一名僧住院,僧辞以穷陋不可为。景初曰:“高才固易耳。”僧曰:“巧媳妇煮不得无米粥。”景初曰:“若有米,拙媳妇亦自能煮。”

  辟僧

  欧阳公家儿小名有僧哥者。一僧谓公曰:“公不重佛,安得此名?”公笑曰;“人家小儿要易长,往往以贱物为小名,如狗、乌、牛、羊之类是也。”僧大笑。

  昆山学博张倬与一僧谈。僧曰:“儒教虽正,不如佛学之玄。如僧人多能读儒书,儒人不能通释典。本朝能通释典者,宋景濂一人而已。”张笑云:“不然。譬如饮食,人可食者,狗亦能食之,狗可食者,人决不食之矣。”

  重袈裟

  赵悦道罢政闲居,喜僧而拒士。有士往谒再四,阍者不为通。士曰:“参政直得如此敬重和尚?”阍者曰:“寻常僧亦平平,相公只是重袈裟。”士曰:“我这领蓝衫恁地不值钱?”阍者曰;“也半看佛面。”士曰:“也半看孔夫子面。”

  辨鬼

  阮宣闻人说人死有鬼,宣独以为无,曰;“今见鬼者,云着生时衣服。若人死有鬼,衣服亦有鬼耶?”

  王弱生驳之曰:“人梦中穿衣服,将谓衣服亦有梦耶?”余谓生时衣服,神气所托,能灵幻出来,正是有鬼处。

  《鬼董》辨十王

  佛言琰魔罗统摄一素诃世界,三千大千世界,素诃其一也。南瞻部,特素诃中之一洲耳。今讹为阎罗。又《阿含》等经有十八王,王主一狱,乃阎罗僚属。十王之说,不知何来?转轮王王四天下,亦非主冥道,乃概列于十王。余如宋帝、五官之类又皆无稽。又七七日而所历者七王,自小祥以后二年,乃仅经二王,何疏密太悬耶?

  论神佛

  北魏简平王浚,年八岁,谓博士卢裕曰:“祭神如神在,为有神也,无神也?”对曰:“有。”浚曰:“有神当云‘神在’,何烦‘如’字?”张商英字天觉。夜执笔,妻向氏问何作。曰:“欲作《无佛论》。”向曰:“既无矣,又何论?”公骇其言而止。后阅藏经有悟,乃作《护法论》。

  苏公论佛

  范蜀公不信佛,苏公常求其所以不信之故。范云:“平生事非目见即不信。”苏曰:“公亦安能然哉,设公有疾,令医切脉,医曰‘寒’,则服热药,曰‘热’,则服寒药。公何尝见脉而后信之?”

  妓歌佳

  郭洗马入洛,听妓歌,大称佳。石季伦问:“何曲?”郭曰:“不知。”季伦笑曰:“不知安得言佳?”郭曰:“譬如见西施,何必识姓,然后知美?”

  换曲换调,换姓亦换面乎?此喻误矣。

  观灯

  司马温公夫人,元宵夜欲出观灯。公曰:“家自有灯。”夫人曰:“兼看游人。”公笑曰:“我是鬼?”

  范文正欲求退,子弟请治园圃。公曰:“西都园林相望,孰障吾游?”语意类此。

  歌哭

  司马温公死,当明堂大飨,朝臣以致斋,不及奠。肆赦毕,苏子瞻率同辈往。程颐固争,引《论语》“子于是日哭则不歌”以阻之。子瞻曰;“不云歌则不哭。”。

  红米饭

  《樗斋雅谑》云:近一友有母丧,偶食红米饭。一腐儒以为非居丧者所宜。诘其故,谓“红,喜色也”。友曰:“然则食白米饭者,皆有丧耶?”

  理学新说

  理学家多主新说。有解“年四十而见恶焉,其终也已”曰:“人当其年尚见可恶之人,则德不进可知矣。”周元孚笑曰:“惟仁者能好人,能恶人,应是三十九岁时也。”

  道学语

  有一道学每曰:“天不生仲尼,万古如长夜”。刘翰林谐曰:“怪得羲皇以上圣人,尽日燃烛而行也!”

  谐性刻薄而有口才。析产时,从其父巨塘公乞一干仆。父以与其兄。谐争之。父曰:“兄弟左右手耳,彼此何别?”一日父小恙,适谐来候,舒右手使搔痒。谐故取左手搔之。父曰:“误矣。”谐曰:“左右手彼此何别?”其虽亲必报如此!

  《列子》辩日

  孔子东游,见二儿争辩日远近。一曰:“日出之时,大如车轮,日中之时,小如盘。岂非日出之处去人近,近见大而远见小乎?”一曰:“日出之时,苍苍凉凉,日中之时,热如探汤。岂非日出之处去人远,远者凉而近者热乎?”孔子不能决。

  不读书

  王荆公初参政,视庙堂如无人,一旦行新法,怒目诸公,曰:“此辈坐不读书耳!”赵清简公同参知政事,独折之曰:“君言失矣!如皋、夔、稷、契之时,有何书可读?”公默然。

  《字说》

  王荆公作《字说》,穿凿杜撰。刘贡父问之曰:“牛之体壮于鹿,鹿之行速于牛,今‘犇’‘麤’二字,其意皆反之,何也?”坡公亦问曰:“以竹鞭马为‘笃’,不知以竹鞭犬有何可‘笑’?”又尝举“坡”字问荆公何义。公曰:“坡者,土之皮。”坡公笑曰:“然则滑者,水之骨乎?”荆公并无以答。

  又东坡尝语荆公:“‘鸠’从九亦有说。”荆公欣然就问。东坡曰:“‘鸣鸠在桑,其子七兮。’连娘带爷,恰是九个。”张文潜尝问张安道方平:“司马君实直言王介甫不晓事,是如何?”安道云:“贤只消去看《字说》。”文潜云:“《字说》也只是二三分不合人意。”安道云:“若然则足下亦有七八分不晓事矣。”

  《牧誓》

  唐高定七岁时,读书至《牧誓》,问“奈何以臣伐君?”父郢曰:“应天顺人耳。”曰:“‘用命赏于祖,不用命戮于社。’岂是顺人?”郢不能答。

  诗论

  李西涯尝有《岳阳楼》诗云:“吴楚乾坤天下句,江湖廊庙古人情。”杨文懿公亟称之。有同官不以为然,驳之曰:“吴楚乾坤之句,本妙在‘坼’字‘浮’字。今去此二字,则不见其妙矣。”杨曰:“然则必云‘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天下句’而后为足耶?”

  方棠陵豪以广东宪副入贺。张昆仑山人以诗饯之。方曰:“君诗虽佳,而非情实,如无山称山,无水赋水,非欢而畅,不戚而哀。予诗虽劣,情实俱在。”答曰:“诗人婉辞托物,若文主之思后妃,岂必临河洲见雎鸠耶?即如饯行,何必携百壶酒而云‘清酒百壶,唯笋及蒲’?若据情实,则老酒一瓶豆腐面筋耳。”京师闻者大笑。

  秽里

  梁刘士章为南康相。郡人有姓赖,居秽里,投刺谒刘。刘嘲之曰:“君有何秽而居秽里?”赖应声曰:“未审孔丘何阙而居阙里?”孔庙东南五百步,一有双石阙,故名阙里。

  赋柳

  李泌赋诗讥杨国忠曰:“青青东门柳,岁晏复憔悴。”国忠诉于明皇。上曰:“赋柳为讥卿,则赋李为讥朕可乎?”

  争田

  余肃敏公为户部时,两势家争田未决,部檄公理之。甲以其地名与己同姓,执是故产,公笑曰:“然则张家湾张产耶?”

  无为子

  杨次公自号无为子。佛印问其说。次公曰:“我生无为军耳。”印曰:“公若生庐州,便可称庐子矣!”

  六字地名

  杨用修在史馆,有湖广土官水尽源通塔平长官司进贡。“水尽源通塔平”,盖六字地名。有同列疑为三地名,添之云“三长官司”。杨取《大明官制》证之:“此一处,非三地也。”同列笑曰:“楚、蜀人近蛮夷,故宜知之。我内地人不知也。”杨戏应之曰:“司马迁《西南夷传》,班固《匈奴传》叙外域如指掌,班、马亦蛮夷耶?”

  争姓族

  诸葛令恢王丞相导共争姓族先后。王曰“何不言葛、王,而云王、葛?”令曰;“譬之驴、马,不言马、驴。驴宁胜马耶?”

  牝牡雄雌

  周丞相与客闲步园中玩群鹤。问曰:“此牝鹤耶,牡鹤耶?”客从旁曰:“兽称牝牡,禽为雌雄。”相曰:“‘雄狐绥绥’,狐非兽乎?‘牝鸡之晨’,鸡非禽乎?”客不能对。

  一从牛,一从隹,自是禽兽之别。雄狐牝鸡,文人之巧言耳。《考工记》曰:“天下大兽五,则禽亦可谓之兽。《礼记》曰:“猩猩能语,不离禽兽。”则兽亦可谓之禽。五行有木而无草,则草亦可谓之木。《洪范》言“庶草蕃芜”而不及木,则木亦可谓之草。

  诸葛恪

  孙权大会将佐,命诸葛恪行酒。次至张辅吴昭,先有酒色,不肯饮,曰:“此非养老之礼也,”权谓恪曰:“卿但令张公辞屈乃饮耳。”恪即难张曰:“昔尚父九十,秉旄仗钺,犹未告老。今军旅之事,将军在后,酒食之事,将军在前,何谓不养老也?”张无辞,遂为尽爵。

  曾有白头鸟集吴殿前。孙权问群臣:“此何鸟也?”诸葛元逊对云:“此名白头翁。”张昭自以坐中最老,疑戏之,因曰:“恪欺陛下,未尝闻鸟名白头翁者。试令恪复求白头母。”元逊曰:“鸟名鹦母,未必有对。试使辅吴复求鹦父。”张不能答。

  犯夜

  张观知开封日,有犯夜巡者,缚致之。观曰:“有证见乎?”巡者曰:“若有证见,亦是犯夜矣。”

  捕蝗檄

  钱穆甫为如皋令,会岁旱蝗发,而泰兴令独绐郡将云:“县界无蝗。”已而蝗大起,郡将诘之。令辞穷,乃言“县本无蝗,悉自如皋飞来者。”仍檄本县严捕,无令侵及邻境。穆甫得檄,判云:“蝗本天灾,非令不才。既自敝邑飞去,却请贵县押来。”或作米元章,误也。

  举人大帽

  祖制:京官三品始乘轿。科道多骑马,后来皆私用轿矣。王化按浙,一举人大帽入谒。按君不悦,因问曰:“举人戴大帽,始自何年?”答曰:“始于老大人乘轿之年。”

  西安令

  俞君宣性懒,选得衢州之西安。友人规之曰:‘清慎君所有余,第在冲要地,不可不勤。”俞曰:“何以知冲要也?”曰:“是四轮之地。不然,何以谓之衢州?”俞曰;“是偏安之邑,不然何以谓之西安?”友人无以难。

  贪令

  某令贪,监司欲斥之。陈渠为中丞,笑曰:“此地穷苦,不比贵乡,墨不满橐也。”监司曰:“盗劫贫家,岂得无罪!’

  海瑞非圣人

  海忠肃抚江南,为华亭公处分田宅,奉行者稍过,遂致不堪。缙绅咸为华亭解纷,谓海曰:“圣人不为已甚。”海艴然曰:“诸公岂不知海瑞非圣人耶?”缙绅悉股栗而退。

  蹩媪

  田巴居于稷下,是三王而非五帝,一日屈千人:其辩无能穷之者。弟子禽滑厘出逢蹩媪。揖而问曰:“子非田巴之徒乎?宜得巴之辩也。媪有大疑,愿质于子。”禽滑厘曰:“媪姑言之,我能析其理。”媪曰:“马鬃生向上而短,马尾生向下而长,其故何也?”禽滑厘笑曰:“此易晓耳。鬃上抢势逆而强,故短。尾下垂势顺而逊,故长。”媪曰:“然则人之发上抢,逆也,何以长?须下垂,顺也,何以短?”滑厘茫然自失,乃曰:“吾学未足以臻此,当归咨师。媪幸留此,我其有以奉酬。”即入见田巴,曰:“适出遇蹩媪,以鬃尾长短为问,弟子以逆顺之理答之,如何?”曰:“甚善。”滑厘曰:“然则媪申之以须顺而短,发逆而长,则弟子无以对。愿先生析之。”巴俯首久之,乃以行呼滑厘曰;“禽大!禽大!幸自无事,也省可出入!”

  怀绳见王

  齐大夫邾石父谋叛,宣王诛之,欲灭其族。邾之族大以蕃,咸泣拜于艾子之庭,祈请于王。艾子曰:“得一绳可免。”邾氏以为戏言,亦不敢诘。退而索绹以馈。艾子怀其三尺以见王,曰:“为逆者一石父,其宗何罪而戮之?”王曰:“先王之法不敢废也。政典曰:与叛同宗者,杀无赦。”艾子顿首曰:“臣亦知王之不得已也。窃有一说:往年公子巫以邯郸降秦,非王之母弟乎?然则王亦叛臣之族,理合随坐,愿王即日引决,勿惜一身而伤先王之法。”因献短绳三尺。王笑而起曰:“先生且休,寡人赦之矣”

  营丘士

  营丘士性不通慧,好折难而不中理。一日造艾子,问曰:“凡大车之下与橐驼之项,多缀铃铎,其故何也?”艾子曰:“车驼之为物甚大,且多夜行,忽狭路难避,借鸣声相闻,使为计耳。”营丘士曰:“佛塔之上,亦设铃铎,岂谓塔亦夜行而使相避耶?”艾子曰:“君不通事理乃至如此!凡鸟鹊多托高以巢,粪秽狼籍,故塔之铃,所以警鸟鹊也,岂以车驼比乎?”营丘士曰:“鹰鹞之尾,亦设小铃,安有鸟鹊巢于鹰鹞之尾乎?”艾子大笑曰:“怪哉君之不通也!夫鹰隼击物,或入林中,而绊足掐线,偶为木所绾,振羽之际,铃声可寻而索也。岂谓防鸟鹊之巢哉!”营丘士曰:“吾尝见挽郎秉铎而歌,不究其义,今乃知恐为木枝所绾,而便于寻索也。抑不知绊郎之足者,用皮乎?用线乎?”艾子愠而答曰:“挽郎乃死者之导也,为死人生前好诘难,故铎以乐其尸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