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涉及思想

兵略

《兵略》篇专论军事,代表了西汉初期的军事理论水平,其主要思想如下:

其一,战争的胜负,取决于政治上的得失。

首先,政治上得道,军事上才能取胜。《兵略》认为:兵,失道而弱,得道而强;将,失道而拙,得道而工;国,得道而存,失道而亡。所谓道者,即是与天地顺、与四时合的最高行为准则。得道者,众之所助,虽弱必强;失道者,众之所去,虽大必亡。因此政治上得道,是保证军事上取胜的基本条件。政治上得道的军队可以车不发轫,骑不被鞍,鼓不振尘,旗不解卷,甲不离矢,刃不尝血,本国的社会生活秩序也不用打乱,即朝不易位,贾不去肆,,农不离野,只要对敌国招义而责之,就可以大国必朝,小国必下。《兵略》还回顾了古时的战争,认为五帝时期的战争是得道的。那时的战争不是为了扩张土地,也不是为了贪金玉之略,而是为了禁暴讨乱,为了消灭残贼天下、令万民不得安生的贪昧饕餮之人,如黄帝击败炎帝,颛顼诛杀共工,尧舜讨灭不义的丹水和有苗,因而战无不胜。他们用兵之前,往往先教之以道,导之以德,不听,则临之以威武,再不从,则制之以兵革,因此用兵若栉发耨苗,,所去者少,而所利者多,是所谓圣人之用兵。殷商以后,至春秋时期的用兵是所谓霸王之兵。这个时期的战争,多是为了消灭加虐于民的敌国之君,为义兵之举,因此往往克国不及其民,废其君而易其政,尊其秀士而显其贤良,振其孤寡,恤其贫穷,出其囹圄,赏其有功。这种战争非以亡存也,将以存亡也,故也是得道的。战国时期的用兵则是失道的晚世之兵。这时期的战争,无道之君往往设渠堑,傅堞而守,进攻一方也不是为禁暴除害,而是要侵地广壤,,都是为了个人的私利。为个人私利进行的战争,不仅失道,而且造成人员的巨大伤亡,同时这种战争最终也不会获得胜利的,因为它得不到民众的支持。

其次,军事上取胜的根本,在于加强政治统治,即为存政,建立牢固的统治基础。《兵略》认为,军事上甲坚兵利,车固马良,畜积给足,士卒殷轸等物质条件,以及奇谋诈术的巧妙运用和良臣猛将的合理任用等主观条件,虽然是克敌制胜不可缺少的条件,但皆佐胜之具也,并不是保证战争必胜的根本条件。军事上的必胜之本在于政治上的强大,即德义足以怀天下之民,事业足以当天下之急,选举足以得贤士之心,谋略足以知强弱之势。《兵略》认为:,政胜其民,下附其上,则兵强矣;民胜其政,下畔其上,则兵弱矣。并指出:地广人众,不足以为强;坚甲利兵,不足以为胜;高城深池,不足以为固;严令繁刑,不足以为威。它主张修政于境内,使群臣亲附,百姓和辑,上下一心,君臣同力,诸侯服其威而四方怀其德,这样就可以修政庙堂之上而折冲千里之外,拱揖指而天下响应,《兵略》认为这是用兵之上也。它还列举楚怀王、秦二世败亡的教训,以及武王伐纣的事例,说明为存政者,虽小必存;,为亡政者,虽大必亡的道理。

再次,《兵略》继承和发展了《孙子兵法》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全胜战略思想。提出:全兵先胜而后战,败兵先战而后求胜的思想,主张:制胜于未战。它说:善用兵者,先弱敌而后战者也,这样可以费不半而功自倍也。它主张先以德胜敌,然后再与之战,可以获得全胜,并指出:千乘之国行文德者王,万乘之国好用兵者亡,反对穷兵黩武。它强调:凡用兵者,必先自庙战。所谓庙战,即在采取军事行动以前,就敌我双方的主孰贤、将孰能、民孰附、,国孰治、积蓄孰多、士卒孰精、甲兵孰利、器备孰便等一系列问题进行全面的比较、分析,加强不足之处,保证最终取得全胜。《兵略》认为:只有进行充分的庙战,运筹于庙堂之上,才能够做到决胜于千里之外,并指出:庙战者帝。

其二,比较精辟地论述了军事行动中动与静的辩证关系。

《兵略》认为,军队出击,要如神出而鬼行,运于无形,出于不意,使敌人无法察觉,莫知其所之、莫知其所集,以达到出敌不意,攻其不备的目的。《兵略》同时认为,军队不动则已,动则应发如疾风,疾如骇龙,若从地出,若从天下,使敌人未见其发,固已至矣。因此《兵略》十分注重兵贵神速的思想,指出一旦抓住敌之虚,就要乘而勿假也,要以疾雷不及塞耳,疾霆不及掩目之势,迅速发起进攻,并穷追猛打,使敌人静不知其所守,动不知其所为,,完全陷于被动挨打的境地。为此,《兵略》强调军队采取行动前一定要在思想上、装备上、后勤保障等诸多方面做好充分的准备,一旦出击,就当以生击死,以盛乘衰,以疾掩迟,以饱制饥,这样就如同以水灭火,以汤沃雪,何往而不遂,何之而不用达。

为了保证兵出而不徒归,《兵略》还指出,善于指挥作战的军事将领,必须掌握三势、二权。所谓三势,即气势、地势、因势。气势即激发兵将的高昂斗志;地势即善于利用险要地形,能控制战略要地;因势即能把握战机,乘敌之虚,因其劳倦怠乱,饥渴冻喝采取军事行动。所谓二权即知权、事权。《兵略》强调在采取军事行动前,一定要详尽侦知敌情,并据此制定出完备的作战计划,同时要很好地隐蔽自己的军队,做到出敌不意,使 敌人之兵无所适备,,此谓知权。两军交战,能够灵活有序地调遣军队,布阵迎敌,使本方受刃者少,而伤敌者众,此谓事权。《兵略》认为掌握好三势、二权,选拔出精兵强将,制定出正确的战略战术之后的军事出击是所谓必胜之攻,是所谓胜定而后战,可以攻不待冲隆云梯而城拔,战不至交战接刃而敌破。它强调军队唯无一动,动则凌天振地,抗泰山,荡四海,鬼神移徙,鸟兽惊骇,并指出,在这样的军队面前将野无校兵,国无守城,无人能挡。

然而,《兵略》由于受道家无为思想的影响,最推崇的还是所谓以静制动,以无形制有形,以无为制有为的战术思想。它指出,静以合躁,治以持乱并认为以静制动,以无形制有形,以无为而应变,虽未能得胜于敌,敌人也不可得胜之道也。并称:敌先我动,则是见其形也;彼躁我静,则是罢其力也。形见则胜可制也,力罢则威可立也。它还提出:物未有不以动而制者也。但是,《兵略》推崇的以静制动,并非被动地待敌先动而后击之,而是要视其所为,,根据敌人所犯的错误,制定相应的作战计划之后,出击致胜。当敌无隙可乘时,《兵略》认为要饵之以所欲,以罢其足,引诱敌人出错,一旦敌人有间,就要抓住战机, 急填其隙,迅速出击,打败敌人。相反敌人若止而不动,《兵略》认为,己方应相应调整部署,待敌动做,侍机出击。若己方已先敌而动,也要尽力改变这种不利局面,变我静而敌动,重新掌握主动。《兵略》反对在敌人未显现错误之举前,便冒然对其发动攻击,提出:善用兵者,当击其乱,,不攻其治,是不袭堂堂之寇,不击填填之旗,强调敌容未可见,以数相持,一定要等到彼有死形,才可因而制之。

《兵略》在强调以静制动的同时,还强调以无形制有形。它认为:诸有象者,莫不可胜也;诸有形者,莫不可应也。并举例说:风雨可障蔽,是因其有形,寒暑不可开闭,是因其无形的缘故。它认为,兵家所恃,无非是天时、地利、巧举、人和。而此四者皆为有形之举,因而都有相应的破除之法,如:任天者可迷也,任地者可束也,任时者可迫也,任人者可惑也。只有无形者无可奈也,没有任何可以破除的方法。所谓无形者,按《兵略》的描述,实际上就是无法无仪、,无名无状,上穷至高之末,下测至深之底,高深莫测、变幻无穷的军事韬略。《兵略》认为,善用韬略者,可以打败一切敌人。

其三,为将帅具体提出了一些统兵、用兵之要。

①将帅必须使部下与自己同心齐力。《兵略》认为:将卒吏民,动静如身,乃可以应敌合战。因而强调将吏一定要以民为体,而兵民则一定要以将为心,并指出:心诚则支体亲刃,心疑则支体挠北。心不专一,则体不节动,将不诚心,则卒不勇敢。它还强调:民诚从其令,虽少无畏;民不从令,虽众为寡。认为战争的胜负,在未交兵接刃之前就已由兵将的齐心与否而决定好了。《兵略》不仅强调兵将要齐心同力,而且还强调将帅应能使兵卒同其心,一其力,,指出千人同心则得千人之力,万人异心则无一人之用。它认为:良将之卒,若虎之牙,若兕之角,若鸟之羽,若蚈之足,可以行,可以举,可以噬,可以触,强而不相败,众而不相害,一心以使之也。因此要求将帅统兵,要同其心,一其力,使勇者不得独进,怯者不得独退,同时要止如丘山,发如风雨,如此则战无不胜。《兵略》还指出:夫五指之更弹,不若卷手之一挃;万人之更进,不如百人之俱至也。《兵略》认为将帅能使部下用力谐,不仅能致胜于敌,,而且还可以以少胜众,以弱胜强。它分析了战争中以少胜多,以寡胜众的问题,指出这种情况的出现,只能是在人众一方势不齐,即士卒不能同力的情况下才会发生,如果人众一方做到人尽其才,悉用其力,若要以少胜之,则自古至今,未尝闻也,从这个角度再次强调士卒同心共力的重要性。

②将帅要善于利用天道、地利、人和及兵势。所谓兵势,即指战无不胜,攻无不破的气势。《兵略》认为: 兵之所隐议者天道也,所图画者地形也,所明言者人事也,所以决胜者钤势也。它根据用兵的方略把将帅分为上中下3等,认为:上得天道,下得地利,中得人心,并善于把握战机,利用兵势,战无不胜,从不失败,是所谓上将之用兵;上不知天道,下不知地利,专用人与势,虽然未必能获得全胜,但也能胜多败少,是所谓中将之用兵;博闻而自乱,,多知而自疑,居则恐惧,发则犹豫,结果动辄败北,是所谓下将之用兵。《兵略》还十分重视兵势的作用。它认为在天时、地利、人和齐备的情况下,若兵无势,仍不会取得任何战果。它要求将帅利用兵势,要如决积水于千仞之堤,若转员石于万丈之溪一般,使任何人、任何军队都无法抵挡,这样才能百战百胜。

③将帅要威义并用,要能与士卒同甘共苦。《兵略》认为:兵之所以强者,民也;民之所以必死者,义也;义之所以能行者,威也。所谓威义并用,就是要赏罚分明。《兵略》明确指出:夫人之所乐者生也,而所憎者死也;然而高城深池,矢石若雨,平原广泽,白刃交接,而卒争先合者,彼非轻死而乐伤也,为其赏信而罚明也。赏能使士卒冒死征战,罚则使他们令行禁止。只有赏信而罚明,军队才有战斗力。此外,《兵略》还强调将帅必须爱护部下,,使自己得到士卒的爱戴。它说:上视下如子,则下视上如父;上视下如弟,则下视上如兄,并指出:上视下如子,则必王四海;下视上如父,则必正天下。上亲下如弟,则不难为之死;下视上如兄,则不难为之亡。因此要求将必与卒同甘苦俟饥寒,这样他们作战时才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而拼死杀敌。《兵略》还具体提出将帅要做到:暑不张盖,寒不被裘,险隘不乘,上陵,必下,以体验士卒的辛劳,同时还要做到军食孰然后敢食,军井通然后敢饮,与士卒同饥渴。,不仅如此,《兵略》还要求作战时,将帅必立矢射之所及,与士卒共安危。《兵略》认为,将帅能够做到上述要求,就能积德、积爱于自己的部下。它还指出:良将之用兵也,常以积德击积怨,以积爱击积憎,如此,何敌不可战胜。

④将帅必须具备三隧、四义、五行、十守等能力或品质。所谓三隧,即要上知天道,下习地形,中察人情;所谓四义,指治国不拥兵自负,为主不独顾自身,见难不畏死,决疑不避罪;所谓五行,指柔而不可卷,刚而不可折,仁而不可犯,信而不可欺,勇而不可凌;所谓十守,指头脑清醒,谋略深远,意志坚定,明辨是非,不贪于货,不淫于物,不滥发议论,不推卸责任,不轻易欢喜,下轻易动怒。总而言之,就是要求将帅做到,发必中诠,言必合数,,动必顺时,解必中揍,同时还要做到,通动静之机,明开塞之节,审举措之利害,若合符节。《兵略》认为,只有这样,将帅才能使自己的政敌无隙可乘,做到攻则不可守,守则不可攻。它还认为:善用兵者,必先修诸己,而后求诸人;先为不可胜,而后求胜。同时指出:修己于人,求胜于敌,己未能治也,而攻人之乱,是犹以火救火,以水应水也,何所能制!

⑤将帅要善于利用己方之实,攻敌方之虚。所谓实者,即指主明良将,上下同心,气意俱起,同仇敌忾;所谓虚者,指上下有隙,将吏不相得,为将者所持不直,士卒心中积怨深重。《兵略》认为:虚实之气,兵之贵也。两军相遇,实则斗,虚则走。气虚一方是无法与气实一方对敌的。但《兵略》也指出:胜兵者非常实也,败兵者非常虚也,认为虚实之气是可以相互转换的。它引用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强盛及败亡的教训,指出:夫差最初之所以能取得包括生俘越王勾践在内的一系列战争的胜利,,拥地2千里,带甲七十万,是由于用民气之实的结果。其后,夫差骄溢纵欲,拒谏喜腴,使上下失和,吏民不附,直至国灭身亡,是越王勾践因制其虚的结果。由此,《兵略》指出:善于治国统军者,能实其民气,以待人之虚也;不能者,虚其民气,以待人之实也。

《淮南子·兵略》的上述主要思想,既继承了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优秀的军事理论,同时又有许多独到之处,因而在中国古代军事思想史上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。

阴阳五行学说

该书倡导阴阳五行学说。首先,论述了阴阳概括万事万物的发生、发展和变化。如《本经训》指出:阴阳承天地之和,形万殊之体,……终始虚满,转于无原。此言阴阳囊括了自然界的一切事物,其变化是无穷无尽的。这与《黄帝内经》中的阴阳学说一脉相承。

书中以水、火、月、日喻阴阳。如《天文训》云:积阳之热气生火,火气之精者为日;积阴之寒气为水,水气之精者为月。又云:日者,阳之主也;月者,阴之宗也。这里用人们常见的水、火、日、月来说明阴阳的属性,这种形象而生动的比喻,使学者对枯燥、抽象的阴阳学说易于理解。

其次,阐明了五行的属性及其生克乘侮规律。如东方,木也,……。北方,水也。水生木,木生火,火生土,土生金。木胜土,土胜水,水胜火,火胜金,金胜木,故禾春生秋死,……。此处五行学说内容与《黄帝内经》所论是一致的,可见当时的阴阳五行学说已渗透到多个学科。

书中还以五行所属的方位论及人体的形体特征及勇怯、智愚、寿夭等。如东方,……其人兑形,小头、隆鼻大口,鸢肩企行,窍通于目,筋气属焉,苍色主肝,长大早知而不寿;南方,……窍通于耳,血脉属焉,赤色主心,早壮而夭;西方,……白色主肺,勇敢不仁;北方,……其人蠢愚;中央四达,……其人慧圣而好治。以上所述虽未必尽然,但大体上说明了五行所属的方位及地域不同对人体的影响。

整体观,天人相应

该书强调了天人相应的整体观念,如《本经训》云:天地宇宙,一人之身也;六合之内,一人之制也。孔窍肢体皆通于天。天有九重,人亦有九窍,……。指出人生活在宇宙间,和自然界是息息相关的。这与《素问·生气通天论》所云天地之间,六合之内,其气九州,九窍、五藏、十二节皆通乎天气的天人合一观点不谋而合。

四时气候的变化直接影响人体而形成疾病。如《时则训》记有:孟春之月,……行秋令则民病大疫。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。孟秋行夏令,……民多疟疾。……季秋行夏令,……民多鼽窒。上文明示,非其时气,其气不和则导致人体疾病的发生。同时告诫人们:人体必须顺应四时,适应自然界季节气候的变化,才能在宇宙间健康生存,正如《本经训》所言:四时者,春生夏长,秋收冬藏,取予有节,出入有时。

还有整体观对疾病症候的影响,如夫有病于内者,必有色于外矣。痈疽发于指,其痛遍于体。前者言其体内脏腑患病,而引起体表的色泽变化,即有诸内必形诸外;后者指出局部的病变可影响整个人体。

养生术,静漠恬澹

该书注重养生之术,如《真训》强调了养性、养德,云其:静漠恬澹,所以养性也;和愉虚无,所以养德也。……若然者,血脉无郁滞,五脏无蔚气。又《修务训》提出精神调养,指出:今天道者藏精于内,盝神于心,静漠恬淡,讼谬胸中,无邪气所留滞,……则机枢调利,百脉九窍莫不顺比。神清志平,百节皆宁,养性之本也。综观上文可知:心境清净,无欲无求,则五脏安和,百脉调畅,诸窍通利而健康无病。这与《黄帝内经》中恬淡虚无,真气从之,,精神内守,病安从来、以恬愉为务的养生之道契合。

养生的另一个方面是禁嗜欲。如《时则训》言其:孟冬,……君子斋戒,身欲静,去声色,禁嗜欲,宁身体,安形性。冬为闭藏之时,应藏而不泄,故要禁欲,保精、养性。又《原道训》云:圣人不以身役物,不以欲滑和,也强调了养生禁欲的重要性。人类只有将养精神,和调其气,才能形体康健,与世间万事万物共同在自然界的规律之中生存。故《原道训》指出:是故圣人将养其神,和弱其气,平夷其形,而与道沉浮俯仰。以上所述《淮南子》对人类养生术的贡献,,足资后学借鉴。

推病由,情志环境

书中推究疾病发生的原由,认为情志变化、地理环境对人体影响极大,是致病的重要因素。如《精神训》和《原道训》均指出:人怒破阴,大喜坠阳,……。薄云发,惊怖为狂,忧悲多恚,病乃成积。以上言情志过极,积而成病。这与《黄帝内经》中暴怒伤阴,暴喜伤阳的观点是相同的。这种病因认识一直指导着后世临床,情志致病的比例愈来愈大,如杨雪琴教授调查后指出,银屑病的发病和复发患者中70%~80%的人发病前有焦虑和抑郁,且有特殊不愉快的事情。

地理环境亦直接影响人体而为致病之由。如坚土人刚,弱土人肥,……。山气多男,泽气多女,风气多聋,林气多癃,……暑气多夭,寒气多寿。此言不同的地理环境和气候对人的体质、生育、发病和寿夭等均有影响,为导致疾病发生的原由之一。这种医学思想本源于古代文献而有所创新,如《吕氏春秋·尽数》记载:……辛水所,多疽与痤人;苦水所,多祍与伛人。此指居住在水味辛辣地方的人,多患痈疽和生瘰疬病;水味苦涩地方的人,多患鸡胸和驼背。

谈施治,理法兼备

该书对疾病治疗方法的论述亦较详尽。如《时则训》提出四时治疗疾病的法则为:春治以规,秋治以矩,冬治以权,夏治以衡,……。这里规矩权衡治法与《黄帝内经》中的规矩权衡合四时脉象不同。如《素问·脉要精微论》云:四变之动,脉与之上下,以春应中规,夏应中矩,秋应中衡,冬应中权。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:观权衡规矩,而知病所主。前者言其脉象的变化随季节不同而各异,即脉合四时;后者则根据脉象的浮、沉、滑、涩,而了解疾病产生的原因。,可见,《黄帝内经》以规矩权衡论脉象;《淮南子》则以规矩权衡论治法,各有所指也。

书中谈及治疗疾病要全面考虑,不能顾此失彼,以免酿成大病。如《说林训》中指出:治鼠穴而坏里闾,溃小皰而发痤疽。

书中还有对疾病应早期治疗的记载。如《人间训》告诫人们:患至而后忧之,是犹病者已胘而索良医也。虽有扁鹊、俞跗之巧,犹不能生也。这里根据上下文意虽是以医学喻为政处事的道理,但其未病先防,既病早治的预防医学思想确能启迪后学,这与《黄帝内经》中病已成而后药之,其理相同。

论药物,首重实践

该书对药物的记载注重实践,从药物采集、炮制及品种鉴别等方面都有独到之处。首先,采集药物要亲口尝试。如《修务训》云:神农乃始教民扑五谷,……尝百草之滋味,……一日而遇七十毒。这是古代医家在实践中寻找和发现药物的真实写照。其次,根据药物性能,按照季节采收药物。如蝉始鸣,半夏生言其夏至时蝉鼓翼始呜,正是半夏成熟的采收时间。其三,告诫人们注意药物炮制方法。牛胆涂目,……取八岁牛胆,桂三寸,著胆中,百日以成。,此言将桂放入牛胆中,经过百天才能药用。其四,提出了易混淆药物的鉴别。如夫乱人者,芎穷之与蒿本也,蛇床之与麋芜也,也皆相似者。这种注重实践,使药物名实相符,是安全有效用药的保证。

他如书中还有关于脏腑的论述;疾病命名的记载及形、气、神的论述等,限于篇幅不再赘述。

综上所述,与《黄帝内经》同时代或稍晚时的《淮南子》蕴含着一定数量的医学内容,我们应当挖掘整理取其精华,以丰富中医学宝库。